疾病饮食资讯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77年潘玉良病逝前,留下一特殊遗嘱将潘赞 [复制链接]

1#
北京治白癜风的儿童医院 http://m.39.net/pf/a_4780806.html

01本是一个妓女,却意外遇到一人改变命运

那个时代闯出一番天下,最终名气长留至今的女人中,怕是只有她的青春,没有明媚的怦然心动,只有一次比一次黑暗的绝望。

潘玉良,原本并不姓潘。

她的本名叫张玉良,年出生在江苏扬州。

扬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尽出美人和琼花,偏偏张玉良没有这个好运气,她生得一点都不美,甚至比普通的女人还要丑上一些。张玉良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先后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也因此成为孤儿,被舅舅带回家抚养。

那个年代,倘若是生在富贵人家的女儿们,大多比之以往都要千娇万宠,甚至可以早早地入女学,若是家里再有几分权势,比如宋家、盛家这些大家族中的女儿们,还会早早地去国外见识一番,待到16岁便是上流社会中数一数二的亮眼明珠。

可惜,张玉良不仅父母早亡,寄住的舅舅家也是贫苦百姓。14岁的时候,嗜赌成性的舅舅为了还赌债,将她卖进了县城的妓院做雏妓。

潘玉良

从张玉良后来的自画像中可以看出,长大后的她,也没有蜕变成白天鹅,依旧是小时候那只丑小鸭。她的身材壮硕、五官粗放,而且据她熟识的人回忆说,张玉良还又矮又胖,甚至长着狮子鼻,嘴唇也很厚。

不光当下我们这个社会在看脸,颜值决定一切。就是那个乱世,美人也依旧吃香。

像张玉良这般不好看又出生卑微的女人,哪怕是在妓院里,也是会受到排挤和奚落的那一个。说实话,张玉良是连做妓女的外在条件都欠缺的。所以,最开始她在妓院里只能做烧火丫头的活。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天生一手烂得不能再烂的牌的女人,在人生这场牌桌上,运气来得令人咂舌,甚至一路开挂到底。

在妓院中,张玉良多次逃跑,每次被抓回来都是一顿毒打。一度,她绝望地自杀。但命中注定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所以自杀并不是真正的出路,她一次次被及时救回来,又是一顿毒打。

潘赞化潘赞化

后来自杀无望的张玉良突然就想通了:死亡根本不是真正的救赎,真正的救赎是努力活下去,自己解救自己。从那以后,张玉良开始努力攒钱,时刻寻找可以脱离此地的机会。

张玉良第一次转运,是在一场酒席上遇到潘赞化。

潘赞化是安徽桐城人,早年参加过孙中山组织的兴中会、徐锡麟组织的安庆起义。失败后流亡日本,曾经在早稻田大学攻读兽医专业。辛亥革命胜利后,潘赞化回到国内,投奔革命党人安徽督军柏文蔚。年,潘赞化被任命为芜湖盐督。

自古以来,盐税就是朝廷最主要的收人,是由政府把控的国家物资。当时,盐督这个角色很重要,直接关系了当地盐商以及相关人员的利益。潘赞化本来就是接受过新思想的人,他深恶痛绝官场上收受贿赂的恶习。

这场专门为他接风洗尘的宴会,他虽然不得不参加,但心思全不在这里。潘赞化眼底带着厌倦和无奈,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最起码那些吹捧他、一直向他敬酒的官员们都没有看出来。但偏偏,那个站在一旁唱歌的女人,一眼就读懂了他眼里的心事。

这个唱歌的女人便是张玉良,这一年,她17岁。

潘玉良在创作

虽然因为外貌不好看没有接客,但妓院的老板发现她的歌声很动听,所以经常安排她在后面给客人唱歌。

这一年,潘赞化调到芜湖任盐督,当地的官员和富商邀请潘赞化喝酒,她就被安排在一旁唱歌。

张玉良一眼就看出了潘赞化和酒桌上的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她从潘赞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新的生机。她决定赌一把,遂在角落里拨动琵琶,轻启朱唇,哼唱了一首感同身受的卜算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一首曲子,在张玉良的嘴里唱得凄凉婉转,道尽了自身多年来的悲苦辛酸。

嫁给潘赞化,考入上海美专

潘赞化没有让她失望,他听出了张玉良欲语还休,无法直言的辛酸。他招呼张玉良过去问话,问她是否知道这是谁的词。

张玉良虽然其貌不扬,但小小年纪看尽风尘,心思玲珑。只听得她一声长叹:一个和我同样命运的人。

潘玉良照片

潘赞化对她的印象越发深刻了起来,继续问张玉良,这个人是谁。张玉良看着潘赞化的眼里是倔强和不屈,她回答说,那个人便是南宋天台营妓严蕊。

本是两个人如遇到知己般地一问一答,在那些心有浊物的人眼中,这是潘赞化看上这个丑得有点特别的女人了。实现自由的这一天竟是来得这般猝不及防,让她恍惚间不敢相信自己。

席间,一直在巴结潘赞化的张玉良强压下心中的激动。

然而,潘赞化并非对张玉良动心。他只是感慨悲悯张玉良的身世,还远没有到一次见面就准备出手相助的地步。当潘赞化得知张玉良被送来家中后,没有让人放张玉良进去,而是吩咐人送话说:明天上午如有空,请她陪我看风景。

被送回去的张玉良,来不及平复心中的跌宕,就被毒打了一顿。理由是没有完成会长交代的任务,但碍于潘赞化邀请她明天去看风景,这顿打和以前比起来,要轻得多。没有人知道这一晚张玉良躺在床上的时候想过什么。

翌日,张玉良再次被送到潘府,应邀昨晚潘赞化的邀请。但这一次,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木头人。潘赞化带她游览芜湖的风景,问她关于芜湖的故事,张玉良一个也说不出来。潘赞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给张玉良讲了起来。

原本陷入绝望的张玉良,面对平易近人又学识渊博的潘赞化,一颗心再次动摇了起来。

这天晚上,游玩回来后,潘赞化吩咐手下再次送张玉良回去。这一次,张玉良跪在了潘赞化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希望他能够留下自己。

潘赞化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因为比她年长十几岁,只将她当作妹妹看待。潘赞化劝慰张玉良,并承诺会帮她赎身,并送她回老家,还她自由身。张玉良孤身一人,就算回到老家,也无一技之长,温饱都是问题。

她对于潘赞化的承诺非常感动,干脆将心中一直犹豫的“秘密”也告诉了他。此时潘赞化在外地任职,当他收到洪野的书信时,从心中为潘玉良高兴。

他给潘玉良写信支持她学画画。在潘赞化和洪野的支持下,潘玉良的绘画能力与日俱增,她的天赋被挖掘了出来。

年,在陈独秀和洪野的支持下,潘玉良参加了上海美专的招录考试。当时房间里的考生很多,大家都很紧张。只有潘玉良看过题目后胸有成竹,她从容地将自己心中的画作展现了出来,并迅速惊艳了监考老师。

只不过好事多磨。

录取名单出来后,并没有潘玉良的名字。洪野得知后专门赶到上海美专去问,竟然听到教导处的先生们说:“我们的模特纠纷还未平息,若是录取了她那种出身的学生,不正好给卫道士们找借口吗?"

洪野气冲冲地直接找了当时的校长,也就是著名的艺术家刘海粟。

洪野在刘海粟面前阐述自己的看法:学校录取学生,只认成绩:国家用人,只认人才,老天爷也不拘一格降人才吗!自古人才难得,出身作为舍去的标准。这还叫学校吗?艺术是真实的,从古到今的艺术并没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校长,这样对待人才,太不公平了!这是对艺术的扭曲!

作为艺术家的刘海粟被洪野的话打动了,他亲自在招录名单的第一名旁边写下了潘玉良的名字。刘海粟不仅是著名的艺术家,更是一手操办了民国最尴尬的饭局,劝说王寿和陆小曼离婚。

就这样,潘玉良被上海美专录取了。

因画裸画引发争议,远走巴黎

在上海美专的日子,潘玉良很刻苦,偏偏在画裸模上面一直找不到感觉,原本的那些天赋,都因为面对裸模时的尴尬、着涩而跑掉了。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潘玉良。

直到有一次偶然间看到浴室里洗澡的女同学。她突然感觉自己灵感乍现,顿时拿来纸笔在旁边作画。可惜,这件事马上被别的同学发现,她们夺了潘玉良的画,谴责她这种龌龊的行为。

在保守派依旧多过新知识分子的情况下,潘玉良“伤风败俗”的行为,不仅在学校疯传,她更是被校长喊着做思想工作,让她以后注意言行。这对潘玉良来说,打击不小。

她虽然答应了下来,但心中想要画好裸体画的呼唤又让她放不下心中的念头,最后潘玉良干脆在自己家里脱掉衣服,坐在镜子前,对着自己的裸体作画。

不破不立。这时候的潘玉良,距离突破心中的那道障碍物已经不远了。

不巧得很,在云南任职的潘赞化赶回上海来看望潘玉良,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摆放在房间里的裸体画。潘赞化问潘玉良模特是哪来的,潘玉良不愿意欺骗潘赞化,只能将自己对着镜子作画的事如实告诉了潘赞化。

潘玉良考入里昂中法大学时照片

这件事,饶是接受过新思想的潘赞化也不能认同。他心中属千丈夫和家主的那部分让他大为恼火,他斥责潘玉良这种有失家风的行为。潘赞化的不理解,让潘玉良心中既委屈又痛苦。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因为这件事而产生。

一面是对自己有恩又真心相爱的丈夫,一面是自己的梦想,潘玉良陷入了矛盾的抉择之中。最终,对画画的热爱,如同她缺失的灵魂一般,让她无法放下,她苦苦哀求潘赞化:“我必须天天,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掉渣。”

潘玉良这个名字在上海渐渐传开了,不单单因为她画裸体女人。还因为她言行中的不拘小节,受新思潮熏陶的潘玉良,有一次和同学外出写生时,到雷峰塔墙圈里小便。

男同学过来了,同学喊潘玉良快点出来,潘玉良却蹲在里面说:“谁怕他们!他们管得着我撒尿吗?"

因为潘玉良的特立独行,学校里的同学越发视她为奇葩。甚至有人因为好奇挖出了潘玉良以前做雏妓的事情,渐渐有人开始要求潘玉良退学,并打出了“誓不和妓女同校”的旗号。

保守的社会风气难容于她,这时候支持她考上海美专的陈独秀再次出手,帮她申请了公费留学的名额。

之后,刘海粟找到了潘玉良,建议她到法国去发展,“玉良女士,西画在国内发展受到限制,毕业后争取到法国去吧,我给你找个法语教师辅导你学法语。”

潘玉良感激刘海粟的帮忙,但想到潘赞化,她犹豫了。

在潘玉良在上海美专完成学业的最后那段时间,潘赞化在老家的儿子碰巧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老家的教育跟不上,潘玉良便主动提出让潘赞化将孩子接到上海来,由自己照顾。

原本的那些不愉快早已被时间冲淡,潘赞化感激潘玉良的贤惠,很快将儿子接了过来。从后来潘牟写给潘玉良的信中“亲爱的吾妈”的称谓,便可以看出来到上海后潘牟和潘玉良感情很好。

但很快,潘赞化在老家的大夫人因为不满潘玉良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抢”走,也来到了上海和他们共同生活。

大夫人的到来让潘玉良原本平静的生活渐渐有了波澜,最后潘赞化也看不过去潘玉良一直被自己的妻子刁难,在潘玉良下定决心答应刘海粟的提议去法国,并征求他的意见时,潘赞化稍做考虑后答应了下来。

潘玉良(左三)与友人在巴黎公寓

潘玉良画作得到陈独秀高度评价

年,潘玉良正式启程,从加拿大皇后号从上海出发前往巴黎,开启了她的艺术之旅。求学虽苦,作画却最是风流幸福。

巴黎古往今来都蕴含着浓烈的艺术风气。潘玉良在巴黎学习了一段时间后,顺利考上了里昂国立美术专科学校,这所学校里还有一个有名的中国留学生,那个人便是徐悲鸿,潘玉良和徐悲鸿算得上是同学了。

巴黎的中国留学生,这些在国外的同乡,不似国内那般有复杂的认知,他们如同巴黎开放的艺术气息一般,不问过往,只随心相交。在这里,潘玉良可以和他们一块去游玩、参观甚至嬉戏打闹。

之后,潘玉良又凭借自己独具一格的绘画水平成为了高级学术权威琼斯教授的免费学生。

年,潘玉良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前往意大利,进入罗马国立美术专科学校学习油画和雕塑,学成后又重新回到巴黎,在琼斯教授开设的雕塑班学习雕塑。

潘玉良在作画

在欧洲学画画的日子多姿多彩,但回归到现实生活中,就多了许多柴米油盐的无奈。尤其是钱资方面,一开始是潘赞化定期寄钱给她,但是很快在国内的潘赞化因为时局动荡,陷入了人生低潮。

潘玉良的生活费也因此而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有一阵时间手中没有余钱的潘玉良只能饿着肚子上课。后来,潘玉良甚至上课的时候直接饿晕了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老天爷给她送来了一笔救命钱——潘玉良在一次画展上参赛的作品获得了三等奖,足足有五千法郎的奖金,这对潘玉良来说,绝对是飞来之喜。

潘玉良在巴黎、意大利等地前后游学六年。年,潘玉良在巴黎见到了久违的上海美专校长刘海粟。

这时候的潘玉良恰好学成毕业,刘海粟便邀请潘玉良回上海任教。面对当年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校长以及多年未归的故乡,潘玉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一年,潘玉良启程从巴黎返回上海。

潘玉良画展

但时间并没有将当时人们的偏见抹去,回到上海美专、中央大学担任艺术系教授后,潘玉良的出身以及那些特立独行的往事再次被扒了出来,在当时引起了轰动和非议。

潘玉良在刘海粟等人支持下开办的画展虽然成功,但最后落幕的时候,却有人在她其中一幅《人力壮士》这幅画后面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妓女对嫖客的颂歌。"

不仅如此,质疑潘玉良的画作都是找人代笔的流言也甚嚣尘上,甚至在她的画展上,有记者尖锐地将这个流言问了出来:“潘女士,听说你的这些画都是他人代笔,你每个月还向人支付润笔费,是否确有其事?"

别人传自己过往的那些真实经历,潘玉良没办法改变。但对自己的能力质疑,她不能忍。潘玉良当场让人拿了画板和油彩过来,对着玻璃窗子开始画自己的自画像。她全神贯注,很快就将一幅艺术价值很高的素描画完了。

面对这幅完全不输画展中其他画的素描,记着哑口无言。潘玉良却依旧处于风口浪尖。不仅如此,此时的潘玉良虽然已经是大学教授,但和潘赞化的夫妻关系中,依然是妾室。

知道她回国后,潘赞化的大夫人再次来到上海,并让潘玉良在自己面前执妾礼。潘玉良一时间陷入了生活和事业的双重打击中。

陈独秀

这时候,曾经支持她并为她申请公费留学名额的陈独秀再次出手。他在潘玉良年做了一幅画《侧身背卧女人体》上亲自题字:

“余识玉良女士二十余年矣,日见其进,未见其止,近所作油画已入纵横自如之境,非复以运笔配色见长矣。今见此新白描体,知其进犹未已也。”

之后,陈独秀又在潘玉良童年创作的《俯首背女人体》画上,以同样的字体题写:

“以欧洲油画雕塑之神味,入中国之白描,余称之日新白描。玉良以为然乎?廿六年初夏独秀。”

在那个时代,陈独秀不仅是政治领袖,更是教育思想界的泰斗。他对潘玉良的评价和帮助,足矣看出潘玉良的人格魅力和艺术造诣之高。

因饱受争议,再度远赴巴黎

自年回国,到年再次出国。这九年时间里,潘玉良还结交了一位艺术创作上的知己——张大千。

张大千

年,张大千被徐悲鸿聘请为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张大千因此和同样任教的潘良结识,二人对绘画的痴迷让他们成为好朋友。

潘玉良比张大千大4岁,所以张大千一直喊潘玉良为“玉良大姐”,潘玉良则将张大千认为“大千弟”。

潘玉良在南京开画展的时候,因为以前的流言,很多曲作在被破坏。张大千为了安慰潘玉良,特意作了一幅《墨荷图》送给潘玉良,借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品质来赞誉潘玉良。

后来,潘玉良在前往巴黎后,带走了这幅《墨荷图》,并一直将这幅画挂在自己的卧室里。

年,潘玉良第二次前往欧洲后,余生再没找到机会回国。而她和张大千再次相见,已经是19年后的事了。

年,张大千应巴黎卢浮宫的邀请赴巴黎举办画展,他到巴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潘玉良见面,阔别重逢的姐弟二人,虽然十几年未见,却亲如以往。

张大千

张大千在巴黎的日子里,潘玉良特意邀请了旅法油画家、和张大千同为四川人的常玉,和勒工俭学在巴黎开餐馆、又是华侨俱乐部主任的王守义作陪,专门请了一位高级厨师给张大千做辣椒红烧鲤鱼和四川炸肉。

“万里海外,能在大姐家吃到如此考究的家乡菜,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这顿饭张大千吃得尤为开心。这次,张大千为潘玉良的《豢猫图》题了字:

“宋人最重写生,体会物情物理,传神写照,栩栩如生。元明以来,但从纸上讨生活,是以每况愈下,有清三百年更无进者。今观玉良大家写其所豢猫,温婉如生,用笔用墨的为国画正派,尤可佩也。丙申五月既望,大千弟张爰题。”

《豢猫图》上的这短短白字,被后人称为张大千的中国画史小论,上面是张大千对宋元以来中国画兴衰得失的看法,精胖有加。之后,张大千还特意绘制了一幅《白莲图》赠送给潘玉良。

这年7月,潘玉良第一次赴英国伦敦举办画展,特意邀请张大千一块去,这一次张大千为潘玉良画了幅国画《百感图》图上是一位古装老人,双目炯炯,长须拂胸,伫立旷野,两袖清风,风吹草动,忧心忡忡。画中张大千还自作七言诗一首,并题有:

“旱吾家大姊教正,大千弟爱同客巴黎也,又冬月英伦之行也”。

年秋,张大千邀请潘玉良带20幅画一起赴台湾展出。两人还合作了一幅四尺整宣横幅《梅竹图》在那次的画展中尤为轰动。

年,巴黎博物馆成立永久性中国画展览,潘玉良以“巴黎中国艺术学会会长”的身份邀请张大千携带12幅作品参加开幕式。

这次,潘玉良精心为张大千雕塑了一尊铜质头像,将它命名为“张大千头像”。这尊铜质头像,张大千非常喜欢,还特意捧抱着铜像一起拍照留念。

芍药图》

潘玉良和张大千被后人称为“艺坛知己,永不相忘”。年,张大千又在潘玉良的《芍药图》上题字:

“予年廿时,尝赋种花诗云:第一莫栽红芍药,花开春已是将离。今来巴黎,又值春末,且有南美之行。玉良大姐出此命题,漫书其上,为之黯然。辛丑三月三十日,弟大千。”

潘玉良在国内停留了九年,这九年中她担任大学教授,开画展,虽然不忘初心,但依旧难抵流言的质疑。

年,潘玉良再次离开中国,重回巴黎。她离开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这次会一去不回,对故乡、对潘赞化、对陈独秀、刘海粟这些给予她新生的人,竟然是最后一面!

这一年,潘玉良42岁。

潘赞化亲自将她送到了黄浦江码头,分别在即,他将蔡锷送给自己的怀表交给潘玉良当作临别纪念。夫妻二人,谁都没有想到,这次一别直到四十年后潘玉良去世,都未得再相见。

潘玉良去世前,留下三条遗愿

潘玉良这次回到巴黎后,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回国,便给自己定了三条规矩:一是不谈恋爱:而是法国国籍;三是不和画廊签约。

她用着三条规矩,固守自己对潘赞化的爱情;固守对国家故土的爱国之情;同样固守着对自己作品的独特信念!

潘玉良第二次定居巴黎的岁月中,一直和潘赞化有书信往来。潘赞化常常给她寄宣纸,还托人给她带去国内的物品。

有一段时间,潘玉良特别想回国。那时候已经抗战胜利,潘玉良想要回国,一是夫妻间的思念之情,二是此时潘赞化的原配夫人已经去世。

但中间因为内战爆发,潘玉良一度和潘赞化失去了联系,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再次收到潘赞化的来信。

多年后,潘玉良为潘赞化写下这首相思之诗。年,潘玉良获得巴黎大学的多尔利奖,这是巴黎大学将历史上破天荒第一次讲给中国人,尤其还是中国的女画家。巴黎市市长亲自主持授奖仪式,把银盾、奖章、奖状和一小星型佩章授给了她。

图|潘玉良在罗马皇家美术学院的毕业照和毕业证

等潘玉良回到住处后,马上写了两封信,一封信给刘海粟先生。一封给赞化,她取出一张照片,背面写着:

今天获巴黎大学多尔利奖,此系授奖时与巴黎市市长留影。赞化兄惠存。

遗憾的是,这一年,国内的潘赞化便在安徽病逝了。而远在巴黎的潘玉良,一直到两年后才得知潘赞化去世的消息,心中大恸。

如果没有潘赞化,就没有在画界大放异彩的潘玉良。

而如果没有另一个男人,潘玉良三千多幅画作便回不成故土,甚至晚年的潘玉良,也多亏了这个相伴,才总不算在异国他乡落寞孤单。这个人便是王守义。

王守义是和周恩来、郭隆真等一批去法国勤工俭学的。但因为他的基础很差,很难继续深造,经过反复思考的王守义决定放弃学业,做工挣钱,用自己赚来的钱去资助更有能力的人去深造。

他曾经说过:“我这样做,从自身来说确实是个牺牲,但从为祖国多培养一个有用的人才来考虑,这难道不是个很大的收获吗?我为此将终身不悔!”

潘玉良

之后,王守义一面做工,一面学习汽车驾驶技术,用自己劳动所得资助留学同胞,使更多人读完大学。在他的资助下先后有张德禄成为机械学博士、王毓瑚获经济学硕士、程茂兰获天文学博士等。

后来王守义考人巴黎航空驾驶专科学校,毕业后获得飞机驾驶员证书。抗战胜利后,他便以法国航空驾驶员的身份,为祖国输送回上百名有名望的科学家。

后来,潘玉良在法国名声大噪,在巴黎举办画展的时候,王守义多次鼎力相助。

两人相识是在潘玉良第二次到巴黎的时候,那时候潘玉良性格特立独行,画作很难卖出去,生活一度非常拮据,王守义因为赏识她的画作,经常给她送面包黄油,还为她设置画室、举办沙龙,还陪她到各地写生。

潘玉良在法国、瑞士、意大利等国举办的画展,大多是王守义设法筹资帮忙开办的。潘玉良一生有两件最得意的雕塑作品,一件是张大千塑像,另一件便是王守义塑像。其中张大千的塑像送给了张大千,而王守义塑像,却被潘玉良放在了自己的卧室之中。

王守义曾经在一次写生的时候向潘玉良求婚,但潘玉良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只说自己比王守义要大一轮,而且早已结婚:"朋友,我讳言,我有痛苦,但也有宽慰,那就是赞化和我真诚相爱,我虽然和他隔着异国他乡,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还要回他的身边。”

潘玉良

潘玉良拒绝了王守义,之后也只和他姐弟相称。

在潘玉良去世前,曾前后准备了三次,想要回国和潘赞化团聚,但都未成行。潘玉良临去前,陪在她床边的人也是王守义。

潘玉良将一直装在自己胸前口袋的怀表和脖子上挂着的有她和潘赞化合影的项链交给王守义,恳请他帮忙将这两件东西带回祖国,转交给潘赞化的儿孙们,也将她的自画像带回去,就算是她回了祖国。

年7月22日,潘玉良辞别了人世。去世之前,潘玉良便立好了遗嘱:第一:为她换上一件旗袍,作为一个中国女人下葬。第二:将潘赞化送给她的项链和怀表转交给潘家的后代。第三:有朝一日,把她的作品带回祖国。

这些事,都在她晚年忠诚地守护者王守义的帮助下一一落实。哪怕是她那批具有珍贵价值的画作。被法国政府禁运多年,最终还是被完整送回了中国,收藏到安徽省博物馆。

图|潘玉良与潘赞化的定情项链

其中著名的《非洲裸女》06年的时候在西泠拍卖以万元人民币成交;《浴后四美姿》在罗芙奥年春拍“20与21世纪华人艺术”专场以万元人民币的价格成交。

艺术,大多都是生前凄惨身后名禄。

潘玉良的身后事是由王守义主持的,他花重金在蒙巴纳斯公墓买了一块使用期为一百年的墓地,并亲自在大理石慕碑上亲笔书写了“潘玉良艺术家之墓”。

而潘玉良留下的三千多幅画作,全赖王守义出巨资放到了巴黎博物馆租赁的陈设间中,得以保护。一直到年,这三千多幅画作,在王守义的多方奔波下终于回到了祖国。

后来。王守义应国内好友的邀请,准备回国定居,偏偏在离去前病逝于巴黎。巴黎旅法华侨俱乐部和他的亲朋好友商量后,将王守义的遗体安葬在潘玉良的墓旁边。算是全了王守义生前的心愿,自此可以互相为伴,长相厮守。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